第383章 内有隐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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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3章 内有隐忧</p>

濮阳纵眼睛瞪得老大。</p>

阿母明明不是那么说的……</p>

只是让他来学习，历炼，将来也好打理家业……</p>

濮阳漪丝毫不给他脸。</p>

“瞪我做什么？阿母让你来花溪村，就是让你来当牛做马的。成天跟着那些招猫逗狗的家伙学坏了，没个正经，好好反省反省吧……”</p>

长公主搂住她，“怎么了？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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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微微朝兄妹两个施了一礼，转身就走。</p>

“可是……”长公主仍在犹豫。</p>

“带郡王去村学，找一间好点的屋子安置。”</p>

阿楼：“这……娘子，怎么办？”</p>

濮阳纵没有带仆从，一个小厮都没有。</p>

到花溪村求学的世家子弟确实不少，但最大的也才十三岁，这二十多岁的“大孩子”，要让她如何收留？</p>

长公主这是什么意思？</p>

惯儿如命的人，舍得儿子到花溪村吃苦？</p>

她淡淡一笑，没有多客气，也没有多冷漠，音色淡淡：</p>

“县君折杀我了，冯蕴受不起，花溪村也不是我的，郡王来去自由，不归我管。”</p>

濮阳漪一听，眉头皱起来。</p>

可他无能为力。</p>

阿母的心思，他都明白。</p>

大哥早年前夭折了，阿母就剩下他们兄妹两个，濮阳漪又是个败家玩意，只知道吃喝玩乐……</p>

但民间不知道的是，裴獗的重心，其实不在秀峰山，而是在邺城。</p>

天渐渐黑了，包子刚下锅，外头就传来阿楼火急火燎的声音。</p>

“无家可归，王妃留下我吧。”</p>

今日的事情，全是她撺掇长公主促成的。</p>

不消片刻，大路上就看不到濮阳纵的身影了。</p>

不仅下令商贩不得和邺城做买卖，更是派了大量的人马，清查私下买卖的商贩。</p>

“我跟二哥……都不是娘的好孩子。从小到大，正经事不做，只会让母亲操心……”</p>

“还驾到什么？我是来乞讨的。”</p>

“蕴娘，再会。二哥，你好好改造，我和阿母在府里等你的好消息……”</p>

讲学？</p>

“世上哪个当娘的，不是为孩子筹谋……”</p>

花溪的村学虽然名声在外，但主要靠的是算学，要说其他方面，除了任汝德，其实没有太多广闻博学的先生。</p>

哄孩子高兴。</p>

就还行。</p>

“那可太好了。多谢蕴娘……”</p>

“我是你们的娘，不替你们操心，替谁操心？”</p>

濮阳漪一路小跑上了马车，接着又驶过来，从里头丢出一个包袱。</p>

濮阳纵生了一张娃娃脸，日子又过得养尊处优，看着嫩里嫩气的，不知道的人，还以为他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，哪里能想到，他其实是濮阳漪的二哥？</p>

“县君且慢。”冯蕴看向濮阳纵，得了他一个白眼，慢慢笑出一声，淡淡开口，“我无意留下郡王，我庄子里更不缺牛马，烦请二位自便。”</p>

冯蕴挑了挑眉，“由他去。”</p>

“我还不知道你？”</p>

皇室式微，世家逐渐衰落是看得到的结果。</p>

又慢慢将视线转向濮阳纵的脸上。</p>

冯蕴嗯一声，勉为其难地点头。</p>

濮阳纵双眼无光，冷冷看着她。</p>

不要钱的先生，哪里找？</p>

冯蕴皱眉，“我记得赵先生是单独一间？不如，让郡王跟赵先生挤挤。”</p>

冯蕴看他一眼，沉默片刻，侧头看阿楼。</p>

濮阳纵站在热辣辣的阳光下，看着那个沾满了泥土的包袱，欲哭无泪，浑身好像被刀子切割似的。</p>

长公主轻抚着濮阳漪的后背，内心波浪汹涌……</p>

今日缴获的一批物资，显示背后的东家是元铿之父，荥阳惠王元滔。</p>

她突然扑入长公主的怀里。</p>

濮阳漪摸了摸额头，长长地叹息了一声：“原本温将军待我还算和气，可因为二哥的事，他都不理我了，我还有什么套近乎的机会？”</p>

濮阳漪生怕她不愿意，不停地说：</p>

茶寮酒肆，每天都有人在谈雍怀王的神勇。</p>

“王妃这话是何意？我还不配做你的牛马是吗？”</p>

她自己也很高兴。</p>

“我二哥虽然不务正业，但读书是很好的，皇帝舅舅在时，还多次夸奖他功课呢。阿蕴若是不信，可以考考他……”</p>

她凭什么看不起自己？</p>

这是长公主头一次听到女儿如此动情地说话，一颗心胀胀的，酸酸的，笑容却浮上了脸。</p>

阿楼道：“他又回来了，就坐在庄子门口。”</p>

“既是长公主的吩咐，冯蕴莫敢不从。”</p>

“郡王今日好生休息，明日再行授课。”</p>

说罢，她叫来阿楼。</p>

冯蕴眯起眼，上下打量濮阳漪。</p>

阿母让他住到庄子来，交到这个女人的手上，是诚心要扒下他一层皮啊。没有仆从跟来侍候就罢了，还让他跟什么破落户住一个屋子？</p>

那和坐牢有什么区别？</p>

“不劳王妃施舍。”</p>

濮阳纵气得吹胡子瞪眼。</p>

慢悠悠的，吐出一口气，强压住捡了大便宜的欣喜，沉声道：</p>

长公主哼声，手戳到她的脑门上。</p>

顶风作案，胆大妄为。</p>

濮阳漪瞪一眼不争气的二哥，小跑两步，拖住冯蕴的手。</p>

濮阳纵气哼哼地冷笑一声，弯腰捞起那个包袱，挎在手臂上就朝来时的路上走去，头也不回。</p>

她声音未落，像是生怕冯蕴拒绝似的，松开胳膊就笑着跑向了远处的马车，不停地朝冯蕴挥手。</p>

这个丹阳郡王也不知经历了什么，整个人灰头土脸，衣裳破了，鞋子脏了，头发凌乱，垂头丧气的坐在那里，失了魂儿似的。</p>

“蕴娘只要肯收留他，随便怎么使唤，随便怎么着都行……”</p>

濮阳漪瞪了兄长一眼，扭头看着冯蕴，又笑弯了眉眼。</p>

“蕴娘别跟他生气！”濮阳漪撒娇般说着，不停朝冯蕴挤眉弄眼。</p>

“你跟冯蕴结交，是对的。今后，阿母但凡有个三长两短，你记住，你要替阿母看好你二哥……”</p>

荥阳王和宣平侯这伙人，如果跟邺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，肯定是要被裴獗清算的。</p>

她慢慢抬起濮阳漪的头，盯着她道：</p>

“没有可是。”濮阳漪握住母亲的手，双眼定定地看着她，“阿母放心，蕴娘不是那种不知分寸的人，二哥在花溪村，最多是死不悔改，绝不会变得更坏……”</p>

冯蕴回头看他，一言不发。</p>

阿楼拱手，“喏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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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黑时，濮阳漪得到二哥已经被冯蕴请入了庄子的消息，心里那叫一个美啊。</p>

冯蕴也没有在意，转身带着小满去地上摘了几把野苋菜回家，让厨娘洗净，准备亲自蒸包子给元尚乙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