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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已是而立之年,身处摄政之位,沉稳与内敛是常态,无论内外都是不允许他还存有少年时期的那分狂气。

可到底,他还是他,他就是他,有些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不会变。

江洛儿不得不承认,她的三哥,萧长颂萧大人,对她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,俊朗的外表与不凡的气度,还有那让她沉浸其中的清冽书墨味,点点引着她不由自主向他靠近,而真正让她一头栽下去的则是他萧长颂本身,是就算没有外在的虚浮,也依旧让她义无反顾动心与追随的萧长颂。

而萧长颂这三字蕴含着什么,只有她知道。

将心口那即将溢出的情绪压下,江洛儿唇齿间轻轻吁了口气,再轻笑道:“依旧如此?三哥看来是对那匹马执念极深,不过我也未说错,三哥惯会骗我。”

这个‘骗’,并非坑蒙拐骗的骗,而是知冷着热下善意的隐瞒。

他惯会如此,就算是天塌下来的事,到了他嘴边也会变成轻飘飘的一句话,让人下意识忽略,若没有特意留心,也便当如穿堂风,过了耳旁。

就如他所说的这事,第一次骑未被驯服过的马,全场人都跟着跑,可想而知情况有多危急,偏他说起来就如喝水吃饭一样的寻常事。

江洛儿连说了两遍,若说第一遍萧长颂一下子还未反应此话的意思,第二遍时,心中早已百转千回,自是明白了,笑着温言道:“我倒还真觉着冤枉了,当时觉得天大的事,过了多少年,也早就磨平了那层感觉了。你难不成还想让我当个说书的?绘声绘色给你讲出来?”

江洛儿被这话逗笑了:“那自然是不必的。”

“你啊,”萧长颂微叹了口气,“心思细密如针,这有时候是好事,但有时候,这针会扎得自己心尖疼。”

江洛儿一愣,刚要问萧长颂此话何意,又听萧长颂低沉道:“你说我惯会骗你,那我便是惯会骗你了。”

若是隐去自己全部的心思,藏起情绪与思念,匿下一切眼神与动作算骗的话,那他可能就是彻头彻尾的大骗子了。

他轻声道:“我是骗子。”

这两句话出来,江洛儿以为萧长颂把话当真了,真当惹了他多想,连忙道:“三哥,我那是玩笑话,你不要当真了。”

“我明白。”萧长颂回道,“就算你不是玩笑话,我难道还会与你计较?”

“倒也不能这般说,是我口无遮拦——”

“还听不听了?”

“听,听!”

萧长颂与江洛儿继续讲那日发生的事,之后便是驯马、讨马、杀马。

“杀了马?!”江洛儿一脸吃惊,以为自己听错了,“三哥怎么杀的马,问题是,为何要将马杀了?这……这根本说不通啊。”

“怎么杀的?当日骑回萧府就用剑杀了。”萧长颂慢慢道,“你定会觉得,这是我用半条命换回来的马,且还是从昭王府骑回来的,若是杀了,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
江洛儿点头,可不是吗?她可听说那时昭王在朝中可谓是一手遮天,那时的先帝都得给他三分薄面,三哥这刚骑回来的马就杀了,就是直接打昭王的脸,还是抡圆了胳膊打得啪啪响的那种。

“后来昭王听说此事,气得当场砸碎自己最喜爱的茶具。”

江洛儿一副‘我就知道’的神情,她听着都觉得丢人,更何况是那时的昭王。

“此人心胸狭窄、睚眦必报,之后便处处针对我父亲,那时我刚入仕,自也是针对我。不过那时的先帝早有削番之意,就等着一个机会,在他失去头脑一味置我于死地的情况下,算是给了先帝一个机会,贬了他的官职、夺了他的爵位,收了他的封地,如今且还关在牢狱中,不得任何人探望。”

江洛儿眼神中透着恍然大悟之意,又接着问:“昭王是怎么要置三哥于死地?”

“还想听?”萧长颂笑问。

江洛儿忙点头。

萧长颂清了下嗓子,温和道:“那我继续与你讲吧。”

之后,从昭王削番一事,讲到了庆台政变,又讲到了边疆之战,尽管都是大事,但萧长颂的娓娓道来,温柔与风趣并存,且还扣人心弦,不免让江洛儿放松下来,专心听他讲述,等反应过来时,发现自己竟是全身靠在他怀中,她的后背与他的胸膛紧贴、密不可分!

一时之间,江洛儿脸红得彻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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