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2、042：秀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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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斩天已经站了起来,他从泥地里拔出灰扑扑的杀剑，缓缓走到大坑附近。

他握剑的手在抖，仔细去看,是剑身在嗡鸣,而非他手不稳。

再看他头顶，唐斩天走一步,他头上的铜钟也跟着走，一直在他头上发出太古清音咒，想来这就是杀剑一直嗡鸣的原因。

它委屈啊。

苏羽白：“……”这符他现在还真揭不下来了,它已经被污染，大概还能唱半个时辰就会彻底崩溃，已是一张废符，里面的阵纹毁了大半,自然不再受人控制。

唐斩天走到大坑边一剑斩下，将地上的龙山牛尸体从正中间一剑劈开，露出了其内脏。一剑斩下，他手中杀剑的震动才消失,还发出了一声长鸣，隐隐将铜钟的声音都盖了下去。

然而铜钟也不甘示弱，在发现它教导的对象不思悔改之后,竟是周身青光大冒，紧接着，仿佛无数人合力撞钟，发出了“铛”的一声响。

本来还能坚持半个时辰的符箓硬声而碎,底下的唐斩天和杀剑也没好到哪儿去，唐斩天口角溢血，他手中的剑都险些没抓稳,即将坠地时才被他伸手一抓，又重新捏回了手中。

原本还能看出是剑，这下，又成了毫不起眼的铁棍，就跟伙房里的烧火棍没什么两样。

唐斩天深吸口气，忍下了杀人的冲动。

不是不想，而是打不过。

他仔细观察龙山牛尸体，随后拧着眉说：“只少了心脏，其他内脏完好无损……”他顿了一下，“你可听过雾山传说？”

苏羽白什么都没做，因为唐斩天刚刚自己的动作又得了点儿系统奖励心里头正美滋滋，陡然听到唐斩天问话，他摇头回答，“没听过。”

唐斩天：“你既来丘城找余家复仇，应是本地人才对，怎么连这传说都没听过？”

哟，这是不动声色挖了个坑？

苏羽白正色道：“我并非丘城人。蓉城你可知道？”

苏羽白结合狐千梅的身世编了一段故事，奈何唐斩天都不耐烦听完，他直接打断了苏羽白的即兴表演，“哦，那是我误会了。传说是真是假姑且不论，这雾里有个噬心的妖物我们不得不提防。”

苏羽白：“元婴期的龙山牛都难逃一死，你我……”他顿了一下，“不如你将那传说详细说说，我们看看能不能找到破解之法。”

唐斩天看他一眼，缓缓开口，“老人说，雾山悬崖底下，睡了一条龙。”

那是上界一头作恶多端的黑龙，被一位大能挖去心脏后随手一丢，从上界直接砸到下界，硬生生砸出了深不可测的悬崖。

龙被挖了心却没彻底死掉，昏睡千年后醒来，便一心想着为自己重新炼制一个心脏。

它每年会有九个月的清醒时间，这段时间里，它疯狂地猎杀山中的一切生灵，挖掉它们的心脏用来补自己的窟窿。剩下的三个月它会沉睡，龙本是上界生灵，血肉里蕴含强大灵气，它呆的地方本就能滋生出更多的天地灵物，这也是为何雾期过后，雾山里会长出很多高阶灵物的原因。

“它陷在悬崖底下，爬不出来，所以，传说之中，恶龙是靠呼吸夺心。”唐斩天看向四周，“这山中的雾气，就是它杀人的手段。”

“你我入内之时，就已经遭了它的道。”

唐斩天脸黑如锅底，他手放在自己心脏位置，“雾气已入体，在山中困得越久，我们会越来越痛。”

“就像它一样，活活痛死。”他看着大坑里的龙山牛，眉头拧起了结。

这牛除了心脏没了，全身上下都没有别的外伤。对了，它皮肤本是青色，死前已经全身泛红。想到这里，苏羽白突然盯住了唐斩天的手。

他的手背上，已经出现了一抹红痕。

苏羽白心想：难道这是毒？

他有冬至那抽来的百毒不侵，应该不会受这个影响。正想着，就听唐斩天说：“你也有。”

苏羽白这才发现，他右手食指尖儿也有一点儿红，颜色比唐斩天的还深，像是不小心沾到了一点儿血。他用手搓了一下，发现那红印子跟胎记一样，抹不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