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3、第 73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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压抑冰冷的黑暗房间中, 看不清面容的青年一个人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，俯瞰着窗外繁华的城市。</p>

几乎每天晚上都要来到这个梦境的五条悟熟络的从地上站起身，走到了青年身边。</p>

做了这个梦三年之久，他却现在才发现——原来这间异常宽阔的欧式办公室靠外的那面墙, 居然是一面通电后就能成为落地窗的玻璃墙。</p>

“你今天的心情好像很好嘛。”</p>

“居然这么享受？”</p>

难得一睁开眼没有看见青年在批改文件或者接见下属, 五条悟的心情也不禁放松了很多。</p>

说实话，每天晚上进入这个梦境的时候, 五条悟都怕自己一睁开眼睛, 就看见这个三年没有闭过一次眼休息的社畜猝死在自己的办公室里。</p>

天知道他那来的这么多事情要忙！</p>

又是被暗杀, 又是被威胁的, 简直比五条悟见过的任何一个组织的首领混得还惨。要不是年龄不符, 五条悟都快以为他梦中的这个‘太宰治’是什么国家的最高领导了。</p>

“我说啊……你到底是什么身份？”</p>

五条悟搬了一个凳子坐到青年身边, 从青年手边的玻璃小茶几上拿起了一块饼干，有一下没一下的戳弄着青年的脸颊。</p>

尽管青年的面容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模糊掉，可模糊间, 还是能让人从他身上感到一种介于青年与少年之间的青涩与稚气。</p>

这是与他在自己部下面前时，完全不一样的一面。也只有这个时候，五条悟才会清晰的认识到——梦中这个一个人掌控着一个庞大组织的‘太宰治’，其实和他一样, 也不过是一个刚成年不久的小屁孩。</p>

“呐呐……我说太宰君……”</p>

“你真的不打算去睡一觉休息一下吗？今天我看你也没有什么文件要改了吧……”</p>

五条悟放下手中穿过青年脸颊的饼干，整个人无精打采的趴在了太宰治手边的玻璃茶几上，嘟囔道：“我都和你在梦里孤男寡男独处一室三年了，就没见你闭上眼睛睡过一次觉, 更别说是离开这间办公室了……你好歹也让我看看外面的世界长啥样嘛……”</p>

“这样真的好无聊啊——”</p>

五条悟猛地直起身，向后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，然后踢倒凳子冲到了太宰治前方通电的玻璃墙上，整个人呈大字趴在上面, 哀嚎道：“放我出去，我要出去……”</p>

玻璃窗外，是灯火阑珊的城市夜景。</p>

不过就和五条悟刚刚猜测的一样，外面的城市也被什么力量给模糊掉。明明应该是清晰无比的画面，现在却犹如聚集了大量水蒸气在玻璃窗外般，让人看不清这座城市的具体样貌。</p>

五条悟眨了眨眼，努力在一堆白雾里面分辨了好几次，才勉强从一堆模糊不堪的景象中，发现了一些让他感到熟悉的建筑和景色。</p>

海面，大桥……</p>

这是一座沿海城市。</p>

在心中暗暗记下这个关键点的五条悟决定等会醒来后，就去查一遍所有日本的沿海城市，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和梦境中对得上的线索。</p>

“冷冷清清的……”</p>

五条悟从玻璃墙上下来，转身背靠着巨大的落地窗，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太宰治，道：“你一个人不无聊吗？”</p>

而后，就像是为了回答五条悟的这个问题。</p>

原本坐在椅子上的他青年缓缓起身，走到了五条悟的旁边，俯瞰着窗外的景色。</p>

但是五条悟知道，这并不是因为自己的话的原因。</p>

因为他面前的青年不过是一段记忆。</p>

他听不到自己的声音，同样，他也无法触碰到他。</p>

“真是的……一点变化都没有。”</p>

五条悟把手揣在兜里，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自言自语的又说了一句话。</p>

进口的羊绒地毯铺满了整个房间，踩着十分舒服。</p>

要不是打扫起来十分不容易，五条悟都有点想在他和太宰治共居的公寓中，铺上这样的地毯。</p>

他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羊绒，然后有些无聊的抬起头，后脑抵着身后的防弹玻璃，望着挂在对面墙上，整个房间内唯一能够看出时间流逝的挂钟，微眯起自己的眼睛。</p>

3：25。</p>

算一算时间，还有一个多小时他就该醒了。</p>

五条悟想到这，又偏过头去看向了身旁的青年。</p>

不知为何，他总觉今天梦境中的‘太宰治’似乎心事重重。</p>

是他的错觉吗？</p>

五条悟挑了挑眉，看着身旁的青年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，然后指尖贴着玻璃墙，手指微微屈起。</p>

同样缠满绷带的手指，和现实中的他一模一样。</p>

有那么一瞬间，五条悟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坐在落地窗前的秋千椅上，俯瞰着外面的身影。</p>

他眨了眨自己的眼睛，随后转过头，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，不再将视线停留在身旁的青年身上。</p>

安静到仿佛掉根针都能听到的房间中，只剩下悬挂在墙壁上的欧式挂钟在滴答滴答地响着。</p>

五条悟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，似乎是有话想说。</p>

然而——</p>

直到对面墙上的挂钟指到他该离开的时间，他依旧没能说出一句话。</p>

熟悉的力量再次拉扯着五条悟，将他带离这个过去让他厌烦不已的地方。</p>

在离开这个梦境最后一刹那，五条悟突然抬起了自己的眼眸，看向了身旁在窗边站了许久的青年。</p>

视线的最后，是青年放在落地窗上紧握成拳的右手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