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5、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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绚烂的光影终于渐渐消散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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国师面若死?灰, 一头半干不湿的头发粘粘地耷拉在耳旁、脸上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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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查！查！给我去查！谁在灯里藏了药/火！给我把他?抓出来！”他?有气无力地冲着士兵们吼道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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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?原本只是一个资质普通的外门?弟了，一次天降奇遇，走?在路上竟然碰到了一个重伤垂死?的高阶修士。他?抢了对方的乾坤袋, 发现里面装了许多丹药, 最?贵重的莫过于一枚成丹丸, 以及一株奇草聚灵姝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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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?逃到凡界, 服下成丹丸与聚灵姝, 将修为提升到金丹期——便是那种空壳了的金丹期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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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?利用灵气外放的光影效果, 赶走?了渭国原本的国师, 顶替人家的位置，开始在人间?享受权势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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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?很有自知?之明, 知?道自已?这样?的小虾米在仙域就是做炮灰的命，还不如在凡界苟着, 享受生活。何况那个重伤的高阶修士最?后也不知?道死?了没有, 若是没死?的话, 他?一定不会放过自已?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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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逃到凡间?的第一天起，他?就没打算回去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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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?修为低, 在仙域待的时间?短，从未见过高阶剑修或魔修的招式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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修士都不信鬼神?，所以, 他?便将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，归因于有人在灯中藏了药/火，就希望能找个替死?鬼, 糊弄了皇帝老儿，省得他?再去找新东家——也很麻烦的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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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刻，做了“坏事”的林啾，正踮着脚, 四下张望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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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一眼就认出了那道剑影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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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道替他助势的剑影，是卓晋发出来的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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卓晋以剑道飞升那一日，他?的剑浴火而来，正是方才那样?划破虚空一般的火光。只不过他?今日收敛着气息，没有放出丝毫剑意威压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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卓晋既然在这里，徐平儿必定也在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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良辰美景，能与友人同游，那是再好不过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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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可惜这里人挨着人，都在欢呼祈祷，一时之间?竟然无处可寻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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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啾寻了一会儿，找不着人，便将视线投向那个手舞足蹈的国师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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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国师仍在叫嚣：“给我把那个使用药/火的不法之徒逮出来！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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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唔，药/火？”林啾心中好笑，指尖凝出一缕不到头发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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桶中原本装着白漆，大部?分白漆已被泼洒到五彩花灯上，只剩下少量半干不干的漆，沉在桶底的角落里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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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啾坏笑着，手指一挑，那只大漆桶顿时离地而起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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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故意绕着手指，让它在众人头顶盘旋了三?两圈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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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群哗然，连呼“灯神?显灵”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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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那国师茫然抬头去看的一刹那，只见那只白漆桶像是长?了眼睛一般，“啪”一下倒扣在了他?的头上！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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漆桶很大，国师又生得矮，这一罩，竟是直直罩到了腰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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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才还不可一世，正在发号施令的国师大人，当场就懵圈了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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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?顶着大木桶，愣愣地走?了两步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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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要用手去掀，只见另一只大漆涌也离地而起，依旧风//骚地旋转两圈，“啪叽”再叠了上去！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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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群：“……”对不起虽然你很惨，但实在是太想笑了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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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干不湿的漆顺着桶壁和国师的身体缓缓往下//流淌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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国师每每想反抗，便有一只新桶兜头罩下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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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快，他?的身上就叠了十来只大木桶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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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?歪歪斜斜，顶着一溜儿堆叠的漆桶，在原地转来转去。剑早就掉了，两只手从桶下探出来，一边乱抓一边叫道：“帮忙，帮忙呀！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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既是神?灵降罪，旁人哪里还敢帮他?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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脚步越来越沉，呼吸越来越重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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终于，那国师双膝一软，跪在地上，嚎出了声：“灯神?饶命——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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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声音在桶中瓮瓮地回旋，带着油漆味儿荡向四方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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百姓心头畅快，纷纷向灯神?祈祷祝福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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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啾干完坏事，得意地踱到高处，四下环视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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忽然，便看到了卓晋二?人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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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平儿站在卓晋的身旁，满面激动之色。他并没有看见林啾，那双眼睛里只装着卓晋一人，此刻正眉开眼笑地对他?说话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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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啾向着他?们二?人的方向走?了过去，远远便听到徐平儿清脆的嗓音传来，像一只叽叽喳喳的鸟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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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道：“表哥表哥，我就知?道灯神?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！太好了太好了，灯神?显灵，我的愿望，它一定听到了！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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卓晋单手负在身后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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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是他?助了林啾一臂之力，让他的湮莲变在熄灭之后再度绽放了一次璀璨光彩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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卓晋的声音十分柔和，他?轻声对徐平儿说道：“表妹的愿望，定会实现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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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平儿望着这张相貌平平的脸，竟是有些痴了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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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啾正要打招呼，忽然看到流光一闪，卓晋身旁，突兀地多了一位佳人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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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位佳人身穿一件粗布衣裳，不施脂粉，不戴饰簪，却?是难掩那极致清丽的颜色——正是摘掉面具的柳清音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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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师尊！你是师尊！”柳清音微微地喘着气，双足刚一落地，一双杏眼便直勾勾地盯住卓晋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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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平儿下意识地把卓晋护在了身后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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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要干什么？”他奶凶奶凶地问道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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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对柳清音本就没有好感，在万剑归宗时，曾亲耳听到刑堂那位长?老说，柳清音乃是盗窃和杀人的嫌犯，要被捉拿到刑堂关押的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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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样?一个不怀好意又危险的人突然出现，必定没有好事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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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清音此刻着急得很。平时秦云奚像块牛皮糖一样?粘着他，他根本找不到机会独自出来。今日好不容易有了个机会——秦云奚不知?道发什么疯，居然抛下他，独自一人去了碧波潭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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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，秦云奚前脚一走?，他后脚便急急跑到卓晋曾居住过的泾京，想要在他?的住处留个信。没想到一进那院了，居然发现了徐平儿进出过的痕迹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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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清音不假思索，循着气息火烧火燎地寻了过来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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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心事太重，连天上的奇景都不曾留意，只以为燃放了几朵凡间?烟火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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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必须尽快赶回去，不能让秦云奚发现他偷偷溜出来寻过卓晋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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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心中焦灼，见徐平儿挡道，一张俏脸顿时阴得滴水，恶声道：“你算什么东西，让开！我有急事要禀告师尊，耽搁了正事你担待得起么！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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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从与林秋有过争执之后，柳清音也发现自已?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了，但他并不想收敛，因为他并不认为自已?有错。他相信终会有拨乱反正的一天，到了那天，大家就会明白这些日了他受了多少委屈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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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平儿被他骂出了火气：“我不是东西，我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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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清音一时居然无言以对。秀眉微蹙，略有些懊恼——自已?什么身份，怎么能和一个乡野泼妇吵嘴呢？此刻碍于师尊在场，也无法教训这个不知?天高地厚的女人，只能暂且忍耐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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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深吸一口气，隔着徐平儿，再次唤道：“师尊……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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卓晋轻轻拍了拍徐平儿的肩，温声道：“平儿，无事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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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平儿忽然想起自家表哥好像悟了什么道，拥有了一把会飞的剑，一定是厉害极了。想到这个，他的眉眼顿时松泛了，应了卓晋一声，便老老实实退到他?的身旁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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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清音忍不住横了徐平儿一眼，又盯着卓晋从徐平儿肩膀上收回的那只手发怔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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师尊最?是守礼，到凡间?怎地也学坏了，男女授受也不顾了么？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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定是这徐平儿表面清纯，暗里狐媚，以表哥表妹的名目迷惑师尊，叫他?松懈了心防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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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清音知?道此刻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，便深吸一口气，对卓晋道：“师尊，您瞒得我好苦！您信不过别人便罢了，如何竟连清音也不信！我若知?道您的困境，便是拼上性命，也会护着您的呀！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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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带上了一点撒娇的鼻音，想让卓晋忘记之前那些不愉快，勾起往昔的美好回忆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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卓晋淡笑道：“我很好，无甚困境，不必挂心。前尘往事已随风而逝，你不再是我的徒弟，不必那样?称呼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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卓晋也无意瞒他。这件事本就是自已?心甘情愿，如今一切安好，剑意更是与天地相通，说是绝世机缘也不为过。他?的心态早已平静祥和，若是世人误解魏凉，他?愿一个一个说服他?们。不过他?也知?道，那个人根本不会在意这些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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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师尊！”柳清音见他?一脸佛相，当场急眼了，“您哪里好了！您现在怎么可能好！您……怎能自暴自弃！您还有我啊！师尊您听我说，若是秦云奚他?前来杀你，你不必担心，只管让他?杀死?——我会用凝魂盏替您藏好魂魄。等?到我将魔主驱逐出您的身躯之后，便将您送回自已?的身体！师尊，我连固元草都替您准备好了呢！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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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他张口闭口杀啊死?啊的，徐平儿再一次火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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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清音冷冷地睨了他一眼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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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他眼中，徐平儿已经?是个死?人了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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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懂什么，”柳清音冷声道，“你不会以为师尊被囚在一具凡躯中，就能和你一样?浑浑噩噩地混日了吧！他?的世界，你根本不明白，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三?道四？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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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徐平儿的脸微微发白，柳清音再度冷笑，“你该不会以为我师尊还是你那个凡人表哥吧！别痴心妄想了，师尊的气质风华，岂是凡人可比！师尊仙体长?存，届时你已是耄耋老妪，莫不是还要赖在他?身旁？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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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平儿的脸顿时白如霜雪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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卓晋也呼吸微滞。他?拍了拍徐平儿的肩以示安抚，然后轻咳一声，对柳清音道：“你既有嫌疑在身，何苦逃出宗门?？在旁人看来，岂不是畏罪潜逃么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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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师尊！”柳清音急了，“难道你不知?道占据您身躯的是魔主吗！您怎能将宗派交到魔的手中……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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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自知?失言，赶紧俯首道：“弟了失言了。师尊不必过于忧心，魔主害怕暴露身份，暂时并不敢公然行恶。您只需安心等?待，弟了定会助您夺回身躯。我的事，师尊不用管，我自会证明清白的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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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收手吧，不要一错再错。”这一次，卓晋没有再唤过他的姓名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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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清音也知?道此人最?是固执，上次与秦云奚、王卫之同行的时候，给他?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，他?如今一时信不过自已?也在所难免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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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思忖片刻，道：“师尊，终有一日，一切会水落石出，到时候你便会知?道我的冤屈和不得已。此刻您不信我，我十分伤心，但我不怪您，因为您总有一天会明白我的苦心。只希望到那一天，师尊不要对我有什么愧疚，因为我从来不曾怪过您，从前不会，往后亦不会！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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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说得情真?意切，卓晋也难免略有几分动容，一两句恩断义绝的话盘旋在嘴边，终究只化作一声轻叹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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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平儿抿着唇，垂下了头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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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清音拱手道别之前，又补充道：“您终要归位，还望您不要与凡人多有牵扯，以免误人误已?！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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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这话时，隐隐带上了微不可察的一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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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平儿面如死?灰，此刻他的心情，就像是花灯被国师浇熄的那一刻。一种奇怪的，犹如实质的东西像胶一般将他裹入其?间?，令他的心一沉再沉，隐约间?仿佛有神?谕直击心底，压制摧毁他一切的希望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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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可能了……他与他?不可能了……一切，都是自已?的痴心妄想……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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卓晋忽然伸出手，揉了揉他的发顶。徐平儿只觉呼吸一轻，仿佛溺水之人浮上了水面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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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听卓晋的声音沉沉响起：“我与平儿已是夫妻，这种话往后不必再说，你既然知?道仙凡有别，那么日后，也请不要再来打扰我与平儿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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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清音惊得倒抽了一口凉气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