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淡锦把初秋拉到自已身后护着，他冷静地问：“你还想要那五十万吗？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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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什么意思？！为了一个外人，你胳膊肘拐哪里去了？他可差点杀了你弟弟！他必须要在档案上留一笔！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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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给你七十万，”淡锦斩钉截铁，“这事不许再追究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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淡展锋的表情恍惚了一下，过了一会儿，他支吾着说：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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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七十万……就七十万吧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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淡小军瞪圆了眼睛：“爸，七十万就把我的命给买了？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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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这不没啥事吗，别说话！”淡展锋压低了声音，拼命给淡小军使眼色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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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就是他的爸爸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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淡锦笑了笑，笑得无奈又难过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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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们走吧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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淡锦脱下自已的外套，披在初秋的肩上，揽着他和淡浅一起出了淡家的门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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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了楼，开了车，终于结束了这一次拜访。依旧是淡浅在主驾座，他有些担心地时不时看眼后视镜，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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淡锦揭开初秋后肩被撕破的白衬衫，指尖轻抚过那里红色的抓痕，亦是一言不发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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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对不起。”初秋开口的声音有些哑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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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有没有想过，如果你真的扎下去是什么后果。”淡锦面有倦色，“你可能会为此偿命的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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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没有想过。我只知道，谁对你不好，我就杀谁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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坐在前面的淡浅倒抽一口凉气，初秋说这句话时，语气实在太过平淡，就像在说这块蛋糕不好吃我要把它扔掉一样寻常。可偏偏他这句话那么蛮横、可怕、阴暗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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淡锦的手指也滞在了初秋的肩头，他不太确定地问：“你、你真的敢这么做？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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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有了你，我就敢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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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秋直直地望着前方车外的风景，声音轻而坚定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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淡锦沉默了很久，他小声说：“初秋，谢谢你。”</p>
初秋低下头，他始终都记得自已儿时做出的那个承诺。他说，等自已长大后，就要像当年淡锦保护自已一样去保护他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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淡锦的脸上露出一个极为浅淡的笑，“我可以……问你一个问题吗？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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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问吧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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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……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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语气顿了顿，淡锦摇了摇头，“算了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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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秋皱了皱眉，略有不甘地重复道：“你问吧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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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知道的，我一直不愿意过多地干涉你的私事，但是……纹身这么大的事，你该告诉我一声的。”淡锦复杂地看向初秋被撕破衬衫处露出的锦鲤纹身，“什么时候纹的呢？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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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今年生日那一天。”初秋停顿了一下，补充道，“学校游泳课后冲浴的时候，他们看见我后肩上的烧伤瘢痕，笑我丑。后来我就在那里纹了一只锦鲤，他们再也不敢说我丑了，他们开始怕我，说我混社会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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淡锦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才好，只能说：“初秋，你的同学们……他们心理年龄还很小，不受礼义廉耻的约束，有时候你不用……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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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知道，我没和他们计较过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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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如果你们的关系真的很紧张，我可以帮你办转学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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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用，反正我到哪里都一个样。”初秋趴在车窗边，窗玻璃上沿流进来的风吹起他的头发，他轻声呢喃，“……他们太幼稚了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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淡锦在后视镜里和淡浅交换了一个眼神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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淡浅明白了姐姐的意思，替他开口道：“初秋，下一次我去医院检查的时候，和我一起去吧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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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们又想叫我去看心理医生。”初秋头也不抬地戳穿了他们的想法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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淡锦轻声说：“我只是担心你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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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和其他同龄人不一样，所以我就该去看心理医生吗？难道我和他们一样的幼稚、愚蠢，在你们心里就是正常了吗？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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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是，你现在还想杀人……”淡锦细声喃喃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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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是对你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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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秋起身，看向淡锦的眼睛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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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以为我真的脑了有毛病吗？只有你，只有对你，我才会跟个精神病一样。你懂吗？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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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话要说：【“有了你，我就敢。”from王小波《爱你就像爱生命》】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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把初秋的行为和章节名联合起来感受一下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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