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3章 僧人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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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巷，郑府的小厮朝青时道“表小姐跟我们三小姐前些日子去了梵净寺散心，今儿就回来，只是不知是早是晚，公子明儿再来罢。”</p>

青时应声下了郑府阶梯，才走出巷子就见一辆马车远远驶来。</p>

看到那马上的‘郑’字，她忙喊马夫停住。</p>

马夫朝马车内人说了几声，撩帘就见郑三小姐，她看见青时有些讶异，转又笑嘻嘻的掩面笑，说着话好似在揶揄甚么，可那后面的人却怎么都不肯露面。</p>

青时问道“甘小姐可在？”</p>

郑三小姐转过头嘀嘀咕咕了几句，朝青时道“这位公子，我家表妹在梵净寺受了惊，现要回府歇息下，甚么事公子改日再说罢！</p>

青时心里隐隐觉着不对劲，若换以往，甘艾云早兴高采烈下了马车。</p>

“还是叫我跟她说些话罢。”</p>

她走近了马车旁，轻声道“如何受了惊，那喘症可犯了？京师我知晓几家医药铺子，可再叫去调几味...”</p>

青时话未说完，马车内就传来低低的泣声，她顿感不妙。</p>

不一会儿，车内的少女转了心意，跟郑三小姐说了几句话，就从马车上下来。</p>

青时才看清她的眼睛，肿成核仁大小，一看就是不久前哭过。</p>

心底不安愈来愈强烈，青时的搓磨着袖口的文竹刺绣。</p>

甘艾云轻声道“且跟我来。”</p>

两人走得一出僻静地界，甬道内无声无息。</p>

青时低垂着头，只听艾云戚戚道“你是侯爷派来的拿我勒令爹爹的人手么？你做的活计不是你说的庖厨活计，是杀手？”</p>

青时说不出话来，她根本没办法辩解，只得点点头。</p>

甘艾云得了承认，那人说的都是真的....</p>

她鼻尖酸楚的不像话，强撑着道“你是女儿身，为何做男装骗我？”</p>

手指向青时，她只觉心口涨裂。</p>

那几月的书信往来....红豆述思，竟都是为了将自己骗来京师。</p>

“谁告诉你的？”青时下意识问道。</p>

念头转瞬即逝，一个贱兮兮的少年郎，他真是不消停，幼稚如孩童。</p>

甘艾云见青时面色冷淡，未有半分动容和愧疚。</p>

原来那人所说的都是真的，幽影无情无义，最擅耍技骗人。</p>

“是谁不重要，你告诉我为什么？”</p>

甘艾云瘦弱的肩胛不断起伏着，说完剧烈地咳嗽了起来。</p>

青时忙过去为她拍肩舒缓，她眼神不转地与她对视着，努力让自己的话更有温度些。</p>

“我受命侯府，做的都是些这样的勾当。侯爷派给我这样的任务，甘大人固守陈规不遵，只能从旁处下手。”</p>

甘艾云推开她抚自己肩的手，声音有些灰暗。</p>

“所以，你找到了我这样一直待宰的蠢货。我心神不稳，你投机取巧。“</p>

在饶州你对我说的那些话都是假话么？都是你特意设计的么？”</p>

“不是。”青时否认，那些叫她自矜自强的话都是肺腑之言。</p>

“那书信上所说呢？”甘艾云轻声问道，她的肩膀微微颤抖着。</p>

青时瞳孔微闪，那些话...甘艾云既知她是女身，何必要问这个呢？</p>

见青时不说话，艾云站直身子，吸了吸鼻涕，讽刺地笑笑，“原是这样，我还道谁会同我当友人，你跟饶州那些人无甚区别....你既已完成任务，我已被你引到京师，姨父也被逼跟着侯爷做事。我哪儿也走不了，你的目的已达到....不必来找我，我会在京师好好的做个人质。”</p>

她又咳嗽了声，眼角的泪汹涌而出，背过身要走出甬道。</p>

青时看着她瘦小的身体，想到饶州时她躺在一片药雾中，有着怯生生的脆弱....</p>

浑圆的胳膊搂住她贴耳道‘其实我没病，都是故意的。’</p>

“我拿你当友人的。”青时柔声道，娇小的背影顿住步子。</p>

“侯府多是是这样的奴籍出生的杀手，身不由己做着这样那样的勾当，事未做成便是身死。”</p>

“我们这种人从不讲究情谊，大家只是搭伙做伴，从不说是友人。同你玩闹时，却是真心实意的愉悦意，这些假不来的...在饶州时，我存了利用之心，无旁的托词。“</p>

”就如你先前所说，友人是相互扶持，惺惺相伴。我....确实是没做到，还骗了你，不求原谅。”</p>

青时说完，有些隐隐的唾弃自己。</p>

她这样坏了一个天真少女原来的安稳日子，实在不值得原谅。</p>

她低着头暗忖，简瑶若知道她在外面交了个友人，牙都要笑掉。</p>

还有那华子夜，她真该好好教训一下他。</p>

好似有甚么动静，少女已走上前，环住她腰身，再也不用像从前那样忌讳的男女之别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