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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棺木重新封上，余晚之抓着泥土一把一把撒在了棺木上。</p>

楼七和川连又将土回填，铲雪重新覆盖了坟冢。</p>

余晚之在墓碑前慢慢蹲下来，那上面刻着她的名字，躺着的人却是彩屏。</p>

墓碑上连她的名字都没有。</p>

那宋卿时烧的纸钱她也收不到吧，在下面估计还挨着饿，受着冻呢。</p>

余晚之想起了当初买回彩屏的时候。</p>

那个八岁的小姑娘大冬天仍旧穿着单衣，脸颊冻得通红嘴唇发白，脚趾头还露在破烂的鞋外面，扯着短了一截的袖子局促地在她面前，怯生生地喊了她一声小姐。</p>

年幼的余晚之说：“从今以后你就跟着我吧。”</p>

小丫头问她能吃饱吗？她说能。</p>

小丫头当时就咧着嘴开心地笑了，干裂的嘴唇裂开冒出了血珠。</p>

自那时起，那个苦命的丫头啊，便将她当作了天。</p>

余晚之扮成男孩去学堂念书，彩屏就抱着腿坐在学堂外等她。</p>

学堂里的男孩们取笑她像个女人，欺负她，彩屏就冲上去和他们打架，嘴角被打出了血，还笑着说小姐我把他们揍了。</p>

她落水，彩屏毫不犹豫地跳下去，用自己将她托了起来，她不知道一个不会泅水的丫头，是如何客服恐惧将她托起来的。</p>

后来，她们都学会了泅水。</p>

为何想要留下坠云，不单单是因为她在余晚之疯傻的时候待她没有那么差，而是因为她在余晚之落水时毫不犹豫地跳下去那一刻，让她想起了彩屏，那个丫头也和坠云一般傻。</p>

余晚之抬手摸了摸冰凉的墓碑，用干哑的嗓音轻声说：“我今日没带纸钱，改日再来给你烧，待我事了，我就来接你，我们一起回家。”</p>

……</p>

离开大昭寺时，才刚刚开始飘雪。</p>

到了半途越下越大，凛风沙沙作响，卷夹着雪粒子迎面打在人脸上，又往脖子里钻。</p>

沈让尘手握马缰，速度渐渐慢了下来，“赶不及在城门关闭前入城了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