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53章 为众生立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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定道者道：“我只能告诉你，这句话牵扯到我的生命之秘，若你在这次大道对决中赢了，不必我说，兴许你就明白了。”</p>

苏奕见此，倒也不再追问。</p>

定道者则说道：“你的第二个大道宏愿，要为众生立命，为何要如此？”</p>

苏奕反问道：“你立誓要消除仙祸，难道不是为了众生？”</p>

定道者摇头道：“仙凡之别太不公平，众生卑微若草芥，却要承受仙祸的无妄之灾，故而我要给凡俗和修道者之间立下一个规矩，绝天地通，互不干扰。”</p>

顿了顿，祂说道，“归根到底，消除仙祸的最终目的，便是为了天下秩序和规则更公平一些。”</p>

苏奕不禁挑了挑眉，“仅仅如此？”</p>

——</p>

定道者看了苏奕一眼，道：“规则和秩序公平，对凡俗众生而言，未曾不是天大的好事，不是么？”</p>

苏奕道：“把仙凡隔绝，兴许能极大避免仙祸，却等于掐断了凡俗众生踏上修行路的机会，于我看来，这不见得便是好事。”</p>

早在云梦泽之外，苏奕就和孙禳探讨过仙祸的事情。</p>

孙禳的观点，和定道者明显源自一脉，认为只要把仙凡彻底隔绝，仙祸自会荡然无存。</p>

当时，苏奕就不认可。</p>

“何以见得？”</p>

定道者道。</p>

苏奕默默喝了一口酒，这才道：“都说仙凡有别，凡俗众生无法揣度仙人的心思和高度，可作为仙人，最好也不要轻易以自身高深的境界，打着为凡俗众生化解仙祸的幌子做事，还名其曰‘为他们好’，属实不妥。”</p>

定道者道：“凡俗众生如卑微蝼蚁，朝生暮死，困顿于生老病死之间，我为他们化解仙祸，避免遭受无妄之灾，这难道还错了？”</p>

苏奕道：“仙人与天地同寿，蝼蚁朝生暮死，蝼蚁故而不理解仙人，仙人又何曾理解过蝼蚁？”</p>

他抬眼看向定道者，“你定道天下，让仙凡永隔，掐断了凡俗众生求道的机会，你可曾问过他们是否同意？”</p>

定道者一怔，“我定道天下，重塑规则和秩序，何须他们同意？”</p>

旋即，定道者又说道，“我大概明白，道友话中的意味了，一如佛门口中所说的‘众生平等’，认为修道者和凡俗众生并无高低贵贱之别，对否？”</p>

说到这，定道者破天荒地发出一声冷笑，“可道友且看看，自先天混沌时代至今，众生何曾平等过？</p>

“大道尚且有高低，这世上也没有任何规则和秩序，能让‘众生平等’！”</p>

苏奕笑着摇头道：“你误会了，我所求，并非众生平等，大道有高低之分，人有贵贱强弱之别，这一切已注定，这世上从没有绝对的平等。”</p>

定道者不解道：“那你立下的第二个宏愿中，所谓的为众生立命，究竟是何意？”</p>

苏奕道：“在你我心中，毕生所求，是为了踏足更高的道途，在凡俗众生心中，则各有所求。”</p>

“有的毕生努力只为生存，有的辛劳一生只为温饱，有的历尽坎坷只为建功立业，有的皓首穷经执着于青史留名，凡此种种，各不相同。”</p>

“于凡俗众生眼中，修道者所求的大道虚无缥缈，而于修道者眼中，众生毕生所求，皆是蝇营狗苟、浮名虚利。”</p>

“可不管修道者，还是凡俗众生，都是活着的生灵，或许生而不平等，可活在世上，皆有所求，在这一点，修道者和凡俗众生并无高低之分！”</p>

说到这，苏奕目光看着定道者，认真道，“你定道天下，消除仙祸，于众生而言是好事。可为了消除仙祸，就让仙凡永隔，绝天地通，断了凡俗众生求道的机会，不妥。”</p>

一番话说完，苏奕仰头喝了一大口酒。</p>

定道者道：“凡俗众生亿万万，遍布天下各地，可真正能踏上求道路的，又有几人？”</p>

“仙凡永隔，无非掐断了一小撮人的求道机会，这样的代价，换来的是世间绝大多数凡俗众生远离仙祸的希望，有何不妥？”</p>

显然，定道者并不认可苏奕的说辞。</p>

苏奕道：“在混沌最初，诸天万道出现时，除了那些诞生于先天的神魔，在之后这漫长岁月中，这世间的修道者，绝大多数不都是从凡俗众生中而来？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