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6、第十六章 偷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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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姑小婶不过是个称呼，可沈羲和却觉得过分刺耳。</p>

他也曾想过，若那日顾筱没先开口，面对陈宁远，沈羲和也会说——这是家妹。</p>

顾筱那么喜欢他，心里多委屈难受。</p>

就像他现在，想说顾筱不是妹妹也无从开口。</p>

大娃道：“小姑大中午过来，辛苦了。”</p>

沈羲和面色如霜，他抿了一下唇，想让自己表情柔和些。</p>

顾筱道：“我过来送点吃的，一会儿就走。”</p>

“小小。”沈羲和叫了顾筱的名字，“我有话对你说。”</p>

沈羲和看着顾筱的眼睛，话却是对陈宁远说的，“宁远兄，你若吃完就先回去，大娃，卷饼给我，你也回去。”</p>

大娃想，顾筱过来一趟，又热又累的，说不定现在还没吃上饭，他不能就这么走了啊。</p>

沈大娃：“我不急，我等小姑。”</p>

沈羲和：“……好，你等。小小，你跟我过来。”</p>

沈羲和带顾筱到了墙角树下，他不知如何开口，就见顾筱皱了皱眉，道：“你不必说，今儿是因为大娃没在，所以我才来的。”</p>

顾筱知道沈羲和不喜欢她，甚至讨厌她。</p>

沈羲和前途大好，道士算的根本不准，没有她，沈羲和也会封侯拜相。</p>

顾筱想了想女主，她记得是个官家小姐，温柔良善。书里感情线少，他们二人相敬如宾举案齐眉。</p>

她不会喜欢沈羲和，银子攒够了，就拿回卖身契离开这里。</p>

沈羲和慌乱道：“我不是说这个！你能来……”</p>

顾筱能来，沈羲和是高兴的。</p>

他怕越说越错，只懊恼道：“我没有不想你来，喊你是想问要不要把饼摊摆到书院门口。”</p>

顾筱是有这个打算，沈羲和竟然跟她想到一块儿去了。</p>

沈羲和道：“学生中午都在门口吃，送饭的居多，离得远，饭带过来几乎全凉了。卖吃食的有三家，素面泡馍烧饼，我觉得卷饼……甚好。”</p>

沈羲和咳了一声，“若摆在书院门口，我也能过来帮忙。”</p>

沈羲和知道抄书赚钱省吃俭用。</p>

沈羲和又重复了一遍，“我下学就来帮忙，小小……”</p>

沈羲和有些不自在，他背着手，捏了下食指，手上立刻就捏出个白印子来，“行吗？”</p>

顾筱道：“你安心读书，赚钱的事不用你操心。”</p>

沈羲和能想着为家里分忧，就很不错了，周氏养了个好儿子。如果以后可以，顾筱想认周氏当母亲，那沈羲和就是她亲哥哥了。</p>

顾筱：“三郎哥，我也有赚钱的，饼摊一天能赚三四十文呢，赶考的银子很快就能攒够。”</p>

沈羲和心里五味陈杂，只是说出口就剩干巴巴一句，“我就想帮一点忙。”</p>

顾筱想着他读书的事，想着他念着他，就算他说了不好听的不该说的，顾筱也会忘记。</p>

眼看书院门口的人越来越少，顾筱该走了，“卷饼趁热吃，缺什么告诉我，笔墨没有了我去给你买。”</p>

沈羲和心里不舍，“这就走了……那你，明天还来吗？”</p>

顾筱道：“明天不是沐休吗？”</p>

沈羲和拍了一下脑袋，“对！明日沐休，我会早些回去。”</p>

顾筱点了一下头，招呼大娃道：“走了。”</p>

大娃在树下站着，“小姑，你和小叔说完了？”</p>

沈羲和送了两步，他也不知道顾筱和大娃说了什么，他只知道大娃若还喊小婶，陈宁远就知道顾筱不是他妹妹了。</p>

顾筱：“说完了，走了。”</p>

沈羲和哦了一声，“那你……路上小心。”</p>

顾筱没吃饭，去摊前吃了个卷饼，李氏做事利索，烙饼卷饼做的有条不紊，沈二郎就在一旁烧火收钱。</p>

顾筱看没用的到她的地方，就去了书坊。</p>

张掌柜为人敞亮，给的价钱又实诚，顾筱想把生意继续做下去。就是不知书坊收不收油纸伞。</p>

“油纸伞？”张掌柜愣了好一会儿，“我还真没卖过油纸伞。”</p>

以前没卖过，不代表以后不卖。</p>

张掌柜道：“顾姑娘还会做伞？”</p>

伞可不比扇子简单，磨扇柄做扇面都是轻松活计，要出彩得看手上功夫，剩下的就看巧思。</p>

顾筱做的就极好，扇柄上有雕刻，画扇如一。</p>

可伞……张掌柜不懂，他家里有油纸伞，伞面是黄的，里面伞骨精巧的很，能开能合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