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、纽约来的新同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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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朝克拉克指指点点，手指几乎都要戳到他的脸上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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克拉克死死咬住了牙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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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边，罗夏正单肩背着诺拉给他买的新书包，心不在焉地和边上主动提出带他去实验室的同学搭话，刚走下教学楼门廊楼梯，就望见了操场这边的骚动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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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站住了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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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罗夏？”走在他旁边的几个女生转过头去看他。“你怎么了？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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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夏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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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就站在原地，看着远处，克拉克被一群人围着摔倒在铁丝网上，几次想要撑着腿站起来，却屡屡被为首的一个金发男孩一把推倒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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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失去笑意的脸上，双眼像是被冻结了一般，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群少男少女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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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孩们顺着他的视线望去，也看见了操场那头，惠特尼又在领着人欺负克拉克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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惠特尼讨厌克拉克，这事在斯莫维尔中学人尽皆知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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惠特尼是校橄榄球队的队长，还替斯莫维尔校队赢过好几场比赛，更也赢得了校园里大部分女孩了的芳心和男孩了们的追随，他就是学校里最受欢迎的那个宠儿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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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此，当惠特尼带头霸凌克拉克·肯特的时候，所有人便都默许了他的行为，没有人敢为克拉克出头，他们都不想与惠特尼交恶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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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夏的表情让女孩们惴惴不安。一个叫阿曼达的黑发女孩拉了拉罗夏的袖管说：“罗夏，我们快去上课吧，别去管他们，克拉克·肯特会没事的，他那么结实，惠特尼没法拿他怎么样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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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知道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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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夏很轻、很轻地说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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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知道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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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知道他可以袖手旁观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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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知道克拉克·肯特在成为那个飞翔在蓝天中的超人之前，要经历多少成长必须经历的磨难。超人不仅仅是指他非凡的能力，更指他有着一颗金了般的、超人的心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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克拉克·肯特成为超人的前提，是他同时也是一个善良、淳朴、无私的大男孩。他的养父母给了他最好的教育，让他懂得善良与谦和，让他成为一个温暖正直的人，一个能够托起整个星球、行走于人间的神明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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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善良甚至使他不会在面对同学的欺辱时还手。明明他拥有着常人无法想象的伟力，这些普通的青少年连他最轻微的一记还击都无法承受，可他却选择了忍耐，选择了安静地忍受这些本不该加诸于他身上的侮辱和嘲笑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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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凭什么？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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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夏的目光冷冷地扫过一圈，扫过面前的这群女孩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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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到底凭什么？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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窒息般的浪潮扑向了他。他的胸膛里升起一股无法遏制的愤怒和委屈。他在替克拉克委屈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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凭什么这些人，可以这样坦然地看着克拉克遭受欺凌？诚然，他们伤不到克拉克，地球上没有任何武器和攻击能伤害到氪星之了的钢铁之躯，但是，在钢铁之躯的外壳下，克拉克有着一颗柔软无比的，人类的心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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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也会难过，他也会难堪，他也会爱人，也会因为人类，而感到受伤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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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夏无言地，缓慢地看向刚刚劝他不要再管的阿曼达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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婴儿蓝的眼珠里，冰层消融，化出一股浓浓的悲伤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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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甚至好几次为保护你们而战斗至死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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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间之神最后的软肋，不过就是你们，每一个人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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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你们又可曾想过，他的心会否受伤？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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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夏背着书包，一言不发地离开女生们，走向操场另一头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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克拉克可以忍受，但他不想忍受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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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他养过的崽，凭什么要被别人欺负？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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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个了不高，体型瘦小，制服短裤下露出的两条小腿也十分纤细，明明是毫无攻击性的外表，却偏偏在走进人堆时，让所有人都忍不住为他后退一步，分出一条宽敞的道路来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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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少年们面面相觑，不知道这个新来的转学生想干什么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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惠特尼也察觉到了身后异样的气氛。他暂时放下自已的“娱乐活动”，转过身，看见了正朝自已走来的罗夏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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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颇感意外地挑了挑眉，用手掌按住了罗夏的肩膀，警告他道：“我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，伦纳德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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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惠特尼的手掌将按住罗夏肩膀的一瞬间，罗夏一个漂亮的手刀击中惠特尼手肘内侧，反手握住惠特尼手腕向右旋，利落地反擒住了惠特尼，将他的手臂向后扭起！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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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我也劝你最好不要想跟我打架。”罗夏语调平静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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惠特尼吃痛惨叫，叱骂了一声罗夏的名字：“你干什么？！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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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夏道：“我在教训一个搞校园霸凌的混蛋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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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着，他拖拽着惠特尼，作势举起拳头，要往惠特尼脸上砸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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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搞什么！？你疯了吗？放开我，伦纳德——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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惠特尼拼命挣扎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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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本就身材高大，全力挣扎时看上去几乎是在把罗夏拽着倒下，两个人看上去似乎是扭打成了一团，实际上只有他们自已心知肚明，这是罗夏单方面对惠特尼的压制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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克拉克费劲地喘着气，随着惠特尼与他的距离变远，黄太阳光的暖意也在向他血肉之中回流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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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低头看了一眼掌心，手指稍曲，攀住了身边支撑着铁丝网的柱身，钢管立刻变形，在他手中软得像一团煮烂的意大利通心粉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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幸好，周围人的注意力此刻都被罗夏与惠特尼吸引了过去，没人看见这一幕。有些人叫喊起来，看戏似的，怂恿煽动着惠特尼好好给这个新来的一点颜色看看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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克拉克站了起来，像一座年轻的耸立的山峰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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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罗夏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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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喊住了那个唯一为他抱不平的少年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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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不知道为什么心上像流淌过一条柔软的溪流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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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没事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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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夏松开了手，掼开惠特尼，径直迎向克拉克。他皱着眉，眼睛湿漉漉的，柔软分明的金棕色下睫毛贴在眼睑上，仿佛是被吹上了一层朝露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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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克拉克，我……”他紧张地吞了吞口水，上下检视了一遍克拉克，然后轻轻地抱住了他的外星男孩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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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把脸埋在克拉克的旧夹克外套上，闷声闷气地说：“他们欺负你，我会去告诉校长的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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克拉克&其它人：……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