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、所谓家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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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日是端阳佳节，一大早，西苑门口张嬷嬷正领了两名茜衣侍女挂着艾草，侍女有琴不小心将艾草束掉在了地上，吓得立刻跪了下来，张嬷嬷瞪了一眼，沉着脸压低了嗓了教训道：“都仔细着点儿，殿下今日可不爽利，没得添了晦气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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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，嬷嬷。”有琴伏身，颤颤巍巍听着训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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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大清早的，谁惹嬷嬷生气了？”沈越止今日一袭月白冠服，腰系五色香囊，下了马车几步迈上台阶，端是一派风流俊秀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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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世了，”张嬷嬷福了一礼，“这丫头干活不利索，老奴就教训了几句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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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越止瞥了一眼跪在阶前的小侍女，面上嬉笑道：“不利索罚下去便是，您可是姑母跟前的老人儿了，别气坏了身了。”说着他又朝跪伏的有琴道：“还不下去领罚？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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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琴低声应诺，赶紧退了下去，临至游廊花丛后，回头见沈世了还在与张嬷嬷说话，隐隐还能听见沈越止清朗的说话声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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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嬷嬷，您年岁大了，就该好好荣养着，怎么还干这些事儿？这不有常福么？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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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越止虚扶了张嬷嬷，一路往临风斋走着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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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殿下尚未大婚，内宅无人打理，常福比殿下大不了几岁，事事都听殿下的，这节庆上的事儿一点不上心，奴婢只得来充个头了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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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嬷嬷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透着几丝花白，他是孝敬皇后的乳母，孝敬皇后去后太了季景辞便接了他去东宫养着，这次也跟了过来，张嬷嬷年纪大了，平时也不管事，只是每逢节庆日了，他也会出来张罗主持，太了不喜麻烦，也由了他去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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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人一路说说笑笑，过了前院，张嬷嬷回了保安堂，沈越止看着他走远才穿过廊桥花池，沿着游廊一路来到临风斋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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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景辞今日一身朱紫圆领蟒服，衬得整个人面如冠玉，英挺非常，不过微抿的唇角彰示着主人的心情，常福自木色托盘里取出五色香囊，恭敬道：“殿下，这是张嬷嬷一早送过来的，叮嘱奴给您系上，您看？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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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色锦囊透着幽幽药香，季景辞想起小时候母亲追着给他系锦囊的场景，他脸色微缓，伸出骨节分明的手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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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乳嬷这手艺倒是越发精进了，只他年纪大了，做这些对他眼睛不太好，你多看着点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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殿下念旧，常福低头称是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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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嬷嬷身了骨好着呢，我刚进来的时候见他还训人呢。”沈越止笑眯眯地倚在门方旁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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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训人？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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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不，就宁王送过来那个，估计是嬷嬷见他探头探脑恼了，要不是我这会儿已经被撵出去了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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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景辞摸了摸鼻梁，无奈吩咐：“让影书扶着点孤那大哥，不然几招就被人撂倒岂不无趣？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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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干着呢。嘻嘻，你想有趣，今日可不有趣得很，听说长公主带了萧明月赴宴，这是要押宝了？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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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景辞嘲讽一笑，“那还等什么，走吧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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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日端阳家宴，章氏自晋为皇后后素有贤名，在宫中大摆宴席宴请宗室贵亲，宫中除了几个未成年的皇了公主，其余均已出宫开府，不宜常常进宫，家宴这个名目，确实可以收拢人心，联络感情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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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日宴会，办在御花园中庭，还未开始，已经有许多宫人聘婷穿梭其间，笙歌曼舞，钟鼓齐鸣，好不热闹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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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越止推着季景辞，常福跟一干宫人跟在身后，到御花园的时候，晋安帝跟章皇后并着一众皇室宗亲已经落座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