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七十二章 待我死，死无对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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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茗颇为震惊。</p>

以齐律，死囚斩首是要挑日子的，他翻过年历，至少十天之后才是斩杀犯人的日子。</p>

“皇上没有怀疑你？”</p>

“大齐的皇帝一直都有改制的想法，苦于由头，此番碰上楚世远这档子事，就想从他下手，将兵权一分为二，帝王虎符占六成，主帅虎符占四成，如今楚世远已经认罪伏法，他也想尽快动手，好推行他的改制。”</p>

叶茗点了点头，“裴冽跟顾朝颜那边该如何？照他们这样查下去，只怕你的身份早晚会暴露。”</p>

忽的，云母屏风自中间分开，向两侧推移。</p>

叶茗看清了御九渊的脸。</p>

他还没来得及说话，御九渊突然捂住胸口，鲜血喷溅！</p>

叶茗惊的起身。</p>

“坐下。”御九渊摆摆手，随即从怀里取出瓷瓶，匆匆服下药丸，控制痛意侵蚀肺腑，“待我死，便是死无对证。”</p>

叶茗一时心酸，“需要我做什么？”</p>

“若你有机会给周时序收尸，将他的尸体带去交牙谷。”</p>

叶茗点头，“我会。”</p>

“从现在开始，夜鹰不要再插手这件事。”御九渊抬起头，“夜鹰是周时序的心血，你好自为之。”</p>

这一次，先离开的人是叶茗。</p>

御九渊默默坐在房间里，云母屏风缓慢闭阖。</p>

恍惚间，他似看到了熟悉的身影。</p>

“周时序，我也累了。”</p>

记忆如开闸的洪水，往昔那些珍贵的，他舍不得回忆的画面，以及那些愧疚的，他不愿想起的画面全部</p>

混杂在一起，一股脑儿的涌进来。</p>

‘墨尘防备太甚，夜鹰无从下手，你是最好人选。’</p>

‘周时序，你就不能放过他！’</p>

‘他已经开始怀疑你的身份，你觉得他在知道你是梁国人之后，会不会放过你！’</p>

……</p>

‘御帅，你太让我失望！’</p>

‘可惜你只差一步就能找到我是梁国人的证据了，墨尘你别怪本帅，立场不同，本帅没有别的选择。’</p>

‘御帅可否答应我一件事？’</p>

‘说。’</p>

‘放过玉兰……’</p>

御九渊又倒了一杯酒，酒杯倾斜，澄净清澈的酒水慢慢洒下来，落到地面，沿着深红色的地板缝隙蜿蜒向墙角。</p>

“墨尘，本王食言了。”</p>

御九渊眼睛里含着泪，久经沙场皆有生死瞬间，墨尘救过他数次，为他丢了一只眼，“本王不该把你的尸体交给她，这样她就不会在你的尸体里发现本王一根青丝，又千方百计查到本王头上，彭城一役，她以八百兵深陷敌营，可那是她的计，本王中计了，她叫本王去她的营帐，我就知道留不得她了。”</p>

“不急啊墨尘，本王很快就要下去给你请罪。”</p>

御九渊哽咽着，再也说不出来一句话。</p>

他在客栈里呆了很久很久，亦喝了，很多很多的酒……</p>

夜深，城南西市。</p>

穹幕间满天星斗，弯月如刀。</p>

秦昭一袭黑袍独立于窗前，忽有身影闪过，数息门启，夜风卷进来几许凉意。</p>

“属下叩见玄冥。”</p>

秦昭转身，脸上覆着</p>

鬼面，“如何？”</p>

“裴冽跟顾朝颜，还有沈屹昨夜开始重金从各路打探御九渊的消息。”烛九阴拱手，“包括平宣，彭城两大战役的细节。”</p>

秦昭神色疏冷，“他们在怀疑御九渊什么？”</p>

“属下不知，但前几日梁都传回来消息，有人亦花重金查过狄枭。”</p>